编者按:本文来自微信群众号“文娱硬糖”(ID:yuleyingtang),作者谢明宏,36氪经授权发布。
《奇葩说》一向看到第六季,都没有变成“更好的自己”,硬糖君觉得自己这个人吧,有点不受教。这么好的常识、这么好的观念,我却倦了,我应该抱愧。
新一季《奇葩说》,上来就满是火药味。李诞说罗振宇搞“传销”,罗振宇说咱们销的是薛兆丰的《经济学讲义》,薛兆丰接梗:“只需流出金字塔外,都不叫传销”,剩余蔡康永和马东在旁边咯咯咯地笑。
起于脱口秀的包袱,转化于罗振宇式的甩锅,完毕于薛兆丰正经八百的科普,咱们都是“和气生财”来的,哪里会真介怀打趣?
为迎候金主的双十一,马东不只推后定档,还把小狗佩在身上。罗振宇满口某APP,直言自己是来“选人”的;却是李诞,一口气带了公司的几个脱口秀艺人来捧同行的场。
都是靠“嘴”吃饭,职业隆冬自当“抱团取暖”。导师们把赤裸的方针写在脸上,倒也不必借高晓松的扇子遮面了。而选手这边,老奇葩满脸焦虑,写着“我不想被筛选”。新奇葩志在必得,恨不得转化新天。
改造赛制的《奇葩说》,好像总算听到了这几年的呼声,这次新老奇葩都要从头赛起,看谁还责备“小团体主义”。虽然有“新奇葩一杠,老奇葩两杠,BBKING三杠”的权重之差,但咱们也不能盼望节目“吃大锅饭”。
做到“外表公正”,已算前进。千呼万唤的变革,聊胜于无。杨奇函每天夜里问自己:“我今日又博学了吗?”每次翻开新的《奇葩说》,硬糖君也会顾影自问:“我变成更好的自己了吗?”
每当在《奇葩说》里学到新词和新价值,就会不自觉投射在“自我反思”上,然后敦促自己。这种“靠综艺自强”的心思,本质上,是咱们出于避免本体性焦虑而对认同的自动寻求。亦即我不是一个人,最起码还能在奇葩们身上找到共识。
可是寒来暑往,硬糖君并未由于某个“巨大上的议题”而改动。希冀《奇葩说》为人生指点迷津,和爸爸妈妈在家狂买保健品千篇一律,都是水中捞月,奢求所托之物逾越它自身的价值和精力力。
应当说,自动改造而且被干流言语收编的《奇葩说》,是一档足以消闲的综艺。“国际中心呼喊爱”的陈铭,从不被待见到上一季夺冠,充分说明了节目“归正”的火急需求。但假如,咱们要想它回到开端“锋利如新”的姿势,怕是再也不能了。
巴望一份真爱情
白叟据守,新人补位。当“山西林志玲”小黑,甩出“明明白白我的心,巴望一份真爱情”当作论据,第六季的场子算是“预热”了。仍是了解的“段子中心夹证明”的配方,不同的是使用者变成了新奇葩。
那老奇葩呢?当然是要前进。大王将自身阅历融入辩题,嘲讽了自己巴结聪明人的痛苦,表达了改动的决计。短短三分钟,她的心情转化之完好,宛如一部微缩的“周星驰电影”。其套路便是以“小人物”的姿势不断自贬和受阻,在重复的质疑和绝望中,追逐“大愿望”。
这种典型的戏曲抵触,被大王拿捏得适可而止。前面的“纯K吃回扣”包袱打得嘹亮,后边的“想变高智商”情感牌又眼泪汪汪。她奇妙的避开了“变成一个高智商的讨厌鬼”的辩题,私自掉包成了“我尽力想要变聪明但不得”的故事,毕竟完结了《奇葩说》最受欢迎的“煽情中心夹辩题”。
老道如蔡康永,毕竟看出谁在玩《聊斋》。他对大王说:“你太知道用什么姿势观众最喜欢你了”。大王说她不想再走装傻撒泼的路子,而肖骁也和从前的“妖媚贱货”挥别。迈着紧张的脚步,背着精心预备的稿子,他掀起了个人的情怀主义巅峰。
海贼王引进,将人们的脱离比作一场粉色的雪,证明“救回爱人按钮”的“品德劫持感”。中心还穿插着个人风格显着的punchline:“它要问我的是能否救回独爱吗?它要问我是否能承受他人的脱离”、“要到外面的国际去打怪,目的地是星斗和大海”。每到动情处,便是老奇葩们的泪目和观众的惊呼。
肖骁的动听,离不开《奇葩说》这个有法力的场域,更离不开那些知道他的朋友。黄执中在第四季下了一场六月雪,肖骁在第六季下了一场粉色雪。
你们下得这么仔细,薛之谦不来真实惋惜。这个舞台,逻辑和段子历来不是最重要的。观众要的是共情,要的是庸碌日子外的一丝悲悯,哪怕这种悲悯是被故意制作的。
大王和肖骁与其说是“成长”了,倒不如说他们更懂观众了。观众怎么会不喜欢勉励呢?但用特性的消灭和趋同,去媚合巴结节目,等同于亲手杀死“曩昔的自己”。假如真有第一期的按钮,硬糖君倒期望救活曩昔的他们,那个跌跌撞撞不知巴结的“开端”的他们。
总的来看,新老奇葩形成了一种“宿命轮转”。老奇葩曩昔重视段子,后来转向煽情,而新奇葩初来乍到又捡起包袱,视若瑰宝。在《奇葩说》这个“含义系统”中,新老奇葩经过竞赛完结思想认识的觉悟和转化,毕竟构建出“票数最大化”的价值系统。
没人真的改动《奇葩说》,但总有人被它规训、克服、铸造。
脱口秀也有春天
首期,《奇葩说》打出了“脱口秀也有春天”的小旗号。赵有成被东北部分网红李佳芮击溃,含泪直言“太难了”;程璐用夫妻段子翻开商场,总算找到了脱口秀的争辩感。一走一留之间,李诞溜了职工,马东多了新人。
辩题“感觉他人对我有点意思了,但对方忽然变冷,我要不要热心起来”。程璐说“你热了,我冷了。你冷了,我又热了。你们两个是什么,暖宝宝吗?”包袱破题,接下来的夫妻梗也颇有笑果。“我现已一个多月没联络我老婆了,我想她现在也应该对我有点意思了。”
好玩的是,思文在《脱口秀大会》讲老公程璐,程璐在《奇葩说》讲老婆思文,你们这是“一梗双吃”啊。看来泛说话节目之间没有次元壁,只需脱口秀艺人把握逻辑,仍是很简单在《奇葩说》吃开的。
不过,这几年的《奇葩说》和《脱口秀大会》都存在“议题极化”的弊端。仅以第一期来看,异地恋女友要我搬迁、闺蜜抢男友要不要断交、要不要复生独爱的人,情感辩题仍旧满天飞。
而当咱们把前五季的108个辩题(不含被下架灵敏辩题和BBKing之争的两人辩题)做计算,会发现单季节目中情感议题通常会超越50%。虽然情感题安全又简单共识,但它们的泛化同样是节目的窘境。
关于综N代而言,过度的重复议题是对观众认知的小看。从第四季开端,“又是情感题,不想看了”的评论显着增多。但除了情感题,相似“正确的废话要不要说”等标题好像愈加无聊。
以巴赫金的狂欢理论来看,《奇葩说》用打趣和仿讽足以拉近与观众的间隔。不管争辩多剧烈,导师一旦介入戏弄 ,辩手便会敏捷接梗,尽力制作笑点。段子式争辩、揭短嘲讽、揭露互怼一向是节目的擅长好菜。
但固有的语境和形式,难免会让观众心思脱敏。这个节目是如此“顽固”,以至于夸人是那么词穷。
选手煽情时,咱们泪眼模糊得说“太不简单了”;新奇葩讲得一手段子,老奇葩允许“我好喜欢他”;导师点评时,大赞“今日我看到了一个不相同的XXX”。都说喜剧有途径依靠,可是蔡明教师都比你们有把戏好吗?
更严峻的系统Bug,是《奇葩说》选出的奇葩越来越趋近于几款模板。女的,得有一点撒娇卖泼的汉子风,懂得自嘲更是上品;男的,得凌厉中带三分娘气,这样你的扮演才更有戏。小黑便是傅首尔选出来的,据她回想:“其时前面好多人都不行,他一出来我就被逗笑了。”
这也难怪,上有所好,下必有用。傅首尔这样的优秀职工,选出来的新奇葩会不会打架不知道,那段子有必要讲得好啊。
就像命题作文相同,《奇葩说》刻板化的“选人系统”,毕竟只能选到它“需求的奇葩”。
国际中心呼喊爱
毛冬戏弄爸爸妈妈乱买保健品,莫非去怪“看不见的手吗?”连黄执中都说“这个梗能够”。其实,《奇葩说》的背面也有一只看不见的手。
斯图亚特·霍尔把群众文化视作分配集团与被分配集团,互相奋斗和退让的场所。《奇葩说》的这两股力气,分别是干流认识形态的堡垒——官方,与非干流认识形态的游击队员——节目方。
一方面,是节目方拓展综艺鸿沟的尽力。另一方面,则是官方对干流价值的保护。在阅历初期的粗野成长后,新锐的辩题逐步招来“准则”的目光,节目方不得不作出退让。
第五季的陈铭是《奇葩说》的拐点。正是在他身上,官方找到了干流认识形态强辩且合法的代言人。
在“键盘侠是不是侠”播出后,《人民日报》的官方群众号转发陈铭在节目中的言辞以驳斥网络暴力,这一耐人寻味的行为是对节目显着的收编。
同样是在第五季,“学院派”的堡垒变得史无前例的巩固。“歪门邪道”的新奇葩们无法包围,詹青云、陈铭、庞颖等学院型辩手的强壮显现了反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学院安定,野派式微,是一种基调的改变。第一季建立的全民狂欢精力逐步减弱,学院派辩手和专业型辩手联合组成了一道“奇葩铁幕”。
这一季《奇葩说》主打“人物弧光”,在叙事中展示性情、才能、价值观等改变轨迹。罗伯特·麦基将“人物孤光”视为剧作中不行短少的处置技巧,由于它们更易让人发作情感投射。肖骁和大王的成长线,无疑表征着节目的“叙事深化”。
可是,叙事深化也意味着节目不断去除杂质,回归群众“审美”轨迹的进程。《奇葩说》开端的所谓成功,和它对所谓固有审美等待的打破有很大联系。但改版和加强叙事,大约也意味着对传统的回归,这自身是一个立异与坚守的悖论。
换言之,《奇葩说》曾由于奇葩而美观,它变得“不那么奇葩”之后也就魅力大减。叔本华曾在《作为毅力和表象的国际》里论述过“第三种悲惨剧”:
这种悲惨剧傍边的不幸,仅需由剧中人物互相位置和联系形成。任何抵触的组织和宿命的烘托都故意且剩余。即使一切人物都只处于一般情境,对立灾害乃至消灭也将自然地发作,旁观者却不能说他们傍边究竟有谁做错了。
虽不至如上述景象般吊诡,新一季的《奇葩说》倒也真是颇具这“第三种悲惨剧”的风仪了。它一向尽力向好,但有些冥冥却无法控制。